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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第七夜‧情撼半生2

fu44.com2014-04-25 13:41:01绝品邪少


  「小雪,妳可否告诉我小雨在哪?」

  小雪微微摇头,然后望向窗外东大街的方向,愁容丝毫没有改变。

  一阵北风吹过,窗帘被急风牵起,掩盖了小雪的身影,然后到慢慢荡落下来
时,小雪已经不见了。

  现实中,小雪已不在了。

  我走向窗边,见东大街天安门的方向一大群人在聚集,人声鼎沸,我思绪有
些灵动,连忙梳洗更衣,出门去看过究竟。

  东大街一带,聚集了数以千计学生,以「反飢饿」、「反迫害」和「反美」
为名,高举旗帜游行示威,派发传单,高叫口号,军警一直在街的另一边高度戒
备,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本来就对国家毫不关心的我,来到看热闹的人众当中四处张望,那一刻,其
实连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麽会站在这裡,又到底在找什麽?

  突然间,全身神经都在绷紧,在密密麻麻的人丛当中,我看到一个鬓了一条
大髮辫的少女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裡响了一下鎗声,全场成千上万的人众霎时间全部
起哄暴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市民四处走避,学生们冲向军警,军警也冲向学
生,很多人在呼喊,很多人在号哭,有人跌倒,有人躺在地上,其间再断续的响
了两三下鎗声,情况一片沉乱。

  我不顾一切的跑到刚才发现少女的位置,四处都是溷乱人群,却不见了她的
踪影。

  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

  内心一串慌乱,突然一个军警挥着木棍向我冲来,他见我穿着半旧的麻色长
衫,大概以为我是北大的老师来吧!

  我呆呆站在那裡,脑裡一片空白,眼看快要被当头棒喝,就在这时,不知从
哪飞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打中那个军警的面门,他疼得掩面倒下,我仍来不
及反应,有人牵着我的右手,拉着我就跑。

  我们冲出人群,在前面的她拉着我不断的跑,在后面的我被她拉着也不断的
跑,感觉两个人像要逃离尘世的枷锁,挣脱世俗的束缚,彷彿世界只剩下我俩二
人,我们荒土飞纵风中放逐,走到世界的尽头。我跟着她跑呀跑,眼前一条长长
的辫子尾巴笔直摆动着,扫过我的脸,阵阵的玫瑰髮香动人心魄,我认得这种香
气,我去年嗅过,我二十年前也曾经嗅过。

  终于离开人群聚集的范围,我俩跑到一处有遮掩的巷子栖身竭息。

  我一边喘气,一边再确认这个救我出生天的人,眼前少女梳着一把长长辫子
尾巴,眼球儿如浓墨顿点,朱唇有如红桃结聚,眉目清丽中,带出七分跳脱三分
幽怨,婉若西洋神话裡长着两根透明翅膀,落泊凡尘的林中精灵。

  她是去年在方家大屋中令我清醒过来也同时令我再一次迷失的少女。

  她的名字叫:方.小.雨!

  小雨喘息初定,用不友善的目光看了我一回,然后说句:「我走啦!」就起
来转身离去。

  我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肌肤再一次的接触,去年在祖屋那一晚的情感,又
再一次翻动起来,那些经常无意中前来轻扣心扉的记忆片断,又再一次在脑内如
映画戏般不断重播……

                ………

  『对…对不起!方先生,我不知道你会来这,怀叔…我听说先生已十多年没

回来啦,所以…』

  『不要紧。喂!妳叫什麽名字?』

  『我……叫…芳…』

  『芳?妳叫芳?』

  『是……喊我小芳成啦!…来!我来替先生拿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来。』  

                ………
  
  『先生,你见怎样?』

  『已没大碍了。』

  『是了,先生,今早那坟墓裡的女人是啥…』

  『她?…她…是我大嫂。』

  『大嫂?但先生刚才好像很伤心似的。』

  『是!我真的很伤心!因为…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什麽?那…但…』

  『但她是我的大嫂吧!虽然不应该,我就是爱她!直至今天我仍然是这样爱
她!』

  『这个这个…先生可以告诉小芳,你和她的过去吗?』
  
                ………

  『先生,你现在仍有否惦记小雪?』

  『当然记挂!到这一刻她仍在我心中,影嚮着我的生活,影嚮着我的人生,
我无法放下过去,无法重过生活,妳叫我怎能不惦记她?』

  『但你昨晚…』

                ………

  『小雪无法在世俗威严与道德的冷眼下,背负着心理与现实的重担去走完所
谓人生的路,她因为你鬱鬱而终,而你却每天也在想女人!你究竟有为小雪干过
什麽?』

  『昨…昨晚很对不起!只是…昨晚妳令我想起小雪,妳的背影很…像她!』

                ………

  『小…小芳吗?妳在干什麽?』

  醉得头晕转向的我已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

  小雨穿上当年小雪的睡衣站在我跟前。

  『我只想你知道,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

                ………

  「放开我!你干麽?」小雨用力甩开我的手,脑内去年大屋的片段也因此一
甩随即中断。

  神智返回真实,对持了半嚮,还是我先开口:「小雨,妳不拜妳娘了吗?」

  「你说啥?什麽小雨?什麽不拜我娘?」小姑娘吱吱唔唔。

  「我见过怀叔了,他告诉我,你叫方小雨,六年前,就是妳带小雪回来入土
为安。」

  小雨别个脸不望我,尾巴甩甩的,如钟摆般跌盪。

  「我问妳,妳这丫头不打算拜妳娘亲了吗?」

  「………拜过了,只是一直待在旅馆而已,原本打算………待你走后,回大
屋住三数天才离开的。」她眼珠骨熘转的仍不肯望我。

  那又是的!想起去年在大屋发生的事,她面对我感尴尬也是人之常情。

  「现下四处很乱,像妳这种丫头被军警逮着会很麻烦,我和妳去旅馆退房,
回大屋再算。」

  「我不回!」头一偏,那麽一甩,很挑衅的。

  「妳不回大屋是为了避我,现在既然避不了,妳还待在外头干麽?」

  小雨一时语塞的说不过我,被我半拉着的回去大屋了。

                 吋

  经历超过三代的方家大屋,佈满风霜的坐落在北平吉兆衚衕的最尽头,远离
繁华的闹区,被一片喧哗的绿意所包围,雪后整个大宅更笼罩在浓厚的怀古气息
中,是最传统的四合大院结构。

  进入狮头铜环红漆大门后,经过倒座房和垂花门的迴廊,就是大屋正中央宽
广而种满花卉盆景的内院,内院后是正房,右面为东厢,左面为西厢,当年老父
与妻妾全住正房,而一般习惯上是长子住东厢,家裡其他成员全住西厢,但由于
屋实在太大的缘故,东厢分成前后房作我和哥哥的房间,西厢则作为客房留给招
呼宾客。而单是东厢本身已极其壮观,左右耳房的迥廊尽处设有水池花园及小亭
园,终年种有红枣树与葡萄树,迴廊一带隐隐透出兴趣无限。小雪大婚的那晚清
晨,就是坐在那裡,一个人悄然泪下。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和小雨坐在当年小雪坐着的位置,我正在告诉小雨那一
晚第一次见到小雪落泪的情景,而小雨默默无言往水池内丢石子,池内的鲤鱼四
处躲避。

  我问她:「小雨,这些年来的日子,妳两母女是怎麽过的?」

  她告诉我,自从当年我去渖阳找小雪被棒走后,小雪在夫家的丑事终也掩不
住了。无论自愿也好被迫也好,失贞的妇人都是万恶的,人言可畏,霍家终夕受
尽四方八面的冷语目光,有了身孕腹笥便便的小雪出外甚至试过被袭,霍家无地
自容,唯有举家搬去辽宁,那裡霍老爷投靠了一个和日本人有生意往来的结拜大
哥,那裡没人认识霍家,没有人会找到她们,就是有人知道小雪的事,也招惹不
起。

  这时我想起小雪当日在北戴河畔忧忧的说:『雨笙,你不会明白身为女儿家
的悲哀!』心裡难掩凄沧。

  身边所有人的歧视目光及冷嘲热讽,是日积月累无形的伤害,因为自己而害
了全家,更令小雪一直也无法原谅自己,终日鬱鬱寡欢,生了小雨后更是忧疾缠
身,就在小雨六岁那年,根本没有生存意志的小雪,怀着永远不会解开的心结离
开尘世。后来日军节节败退,很多地区与交通也开放了,最疼她母女俩人的小雪
的弟弟,带着只有十四岁的小雨送小雪回北平安葬,完成小雪「生为方家人,死
为方家鬼。」的心愿。

  当我稍微回复了一点自我时,发觉自己在冬夜的繁星下默默流着眼泪,而小
雨的头枕着我的肩,也是泪如雨下。时间不知不觉己到晚上,我默默的哭着,眼
眶裡的泪,流完了又马上泉涌而出,回复了平静的大屋、古树、亭台,甚至自己
的双脚,在寒风中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呼吸一下子几乎堵住了,难过得要死。
  
  「那时为何你不在我们身边?」小雨幽幽的说,语气像极她娘。

  我无言以对。

  「你舅父呢?怎麽这两年只有妳一个回来?」过了一刻我再放话,用手搭着
小雨肩膀,她没有阻止我。

  「死了,两年前日军后退时杀的,为了我。」小雨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生
命。

  「这两年也只有妳这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回乡,霍家的人怎麽搞的!?」

  小雨没有回话,沉默己经是很好的答桉,好明显,除了为小雨而死的舅父之
外,霍家上下对这对不祥母女并不好。

  「留下来好吗?不要再回东北了。」我轻抚她的秀髮。

  「不行,我明天早上得赶火车回去,今早原打算去车站买票的。」小雨一味
把辫梢盘弄盘弄。

  「赶回去干麽?」

  「成亲。」

  「成亲!?妳只有十八岁,为什麽要赶着去成亲?」我非常愕然,回头望着
小雨。

  她突然站起来,放开了黑晶晶的两隻大眼诧异的怒视着我:「为什麽!?你
问我为什麽!?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麽急着成亲!?」语毕就跑着离开了。

  回到大哥小雪生前所住的房间门前,小雪头没回冷冷的道:「你不会明白身
为女儿家的悲哀!」然后就关上门。

  恍然大悟,我实在是个冒失的笨蛋,理所当然的,小雨急于要找主人家,还
不又是因为我!

  一年前的冬天,我和小雨在这间大屋相遇,我以为她是个普通的下人,和她
一同去拜祭老父与哥哥时,吓然发现旁边多了小雪的墓,我在极度悲伤之中,向
小雨诉说我和小雪的过去,剖白我对小雪二十年来的情意。

  那一晚,屋外的风雪不断咆哮,风吹在纸煳窗上,哑闷地嚮,彷彿快要吹破
似的。我俩二人都喝醉了,小雨突然换上二十年前她娘的衣服来到我跟前,含情
脉脉的凝望着我说:『我只想你知道,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

  醉到神智不清的我,将小雨误当成小雪,将她抱进被窝裡去!一夜疯狂,翌
朝小雨消失了,不辞而别,没留下隻言片语。

  这一年我四处访寻,却万万没想到小雨会在最动盪的东北,我没法找到她,
唯一从怀叔那裡知道,这四年来的冬天,小雨都必定回来拜祭娘亲,因此,今年
的冬天,我直接待在祖屋这裡等她回来。

                 吋

  时间已是深夜,四週一片死静,万籁俱寂,连风的声音也听不到,我睡在自
己房间的床上,呆呆望着虚无。无声的夜晚,愈是让人感到莫名的哀伤,我从天
窗仰望夜空,在清明冬日星座罗列中,我无法从一片漆黑中确认自己的所在。

  在家家户户睡尽的茫茫夜裡,我孤零零的完全没法入睡,我的心无比的乱。
今天,我和小雨重遇,但到明天,当光线从地平线上射出来的时候,我将会再次
失去小雨。我很清楚,明天一别之后,我俩今生将不会再见,我将会永远的失去
小雨,我和小雪的最后的联繫,将会永远中断。

  思前想后辗转反侧,突然之间,房门咿哑一开,射进来模煳而澹澹的月光,
我从昏暗的房内望出去,外面明亮的月光照出彷如有一对发光翅膀的婀娜仙子身
影,仙子木立站在门上看着我,辫子解散了成长长的秀髮垂在肩上。

  我当然认得来者是小雨,只是一直以来小雪在我梦中与闭目间不断出现,令
我有种虚幻的错觉,我无法确定一切,眼前的女子,令我的心在乱跳。

  眼前人迳自进来到床边坐下,二话不说跑进被窝裡来,背对着我的睡在我身
旁。

  「我冷!不想一个人睡!」她背着我说。

  她是小雨没错。

  没想到小雨竟会对我撒娇,在深夜的星光之中,我对小雨的这份突然的心意
产生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有点心虚却异常甜美的幸福感,我想只要明天的太阳不
再出来,她将会永远的待在我身旁,慰藉着我。

  和别人一样,我曾经拥有过我的亲人,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一个一个
地离开了我的世界,剩下了孤零丁的我,蓦然回首过去,眼前的一切真实彷似水
月镜花,为什麽唯独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活着,在那伴着我成长的这座大屋裡,我
明明已经度过了不少岁月,为什麽到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原来不是的!今天我发觉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我的前面有小雨,而小雨的
后面有我。今晚我不再感到孤寂,这裡,可能就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可以忘
掉今天,可以不再思考将来的一个安乐窝吧。

  「小雨,妳的夫家是什麽人?」我试探着的问她。

  「不太清楚。」她冷冷的道。

  「怎会不清楚!?妳怎搞的?」我竟装出严父的口吻。

  「自从娘死后,公公婆婆就不断找媒人介绍相睇提亲,好像很想将我早日送
出去似的,不过一直也总算没有强来。就是去年……回去之后,我的心很慌乱,
只想尽快有主人家要我,也不搞清楚提亲的是谁,一口就答应了,没想到嫁娶之
事竟然办了一年,幸好最终肚…皮……没…没大起来,否则……我恐怕连人也当
不成了。」

  哎!果然是因为我!

  「不回去真的不行吗?」

  「娘已连累得公公婆婆很惨的了,你叫我怎忍心再伤害他两老多一次?」

  「但妳甘心吗?」

  「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这就是身为女儿家的命。」

  她的语气不似只有十八岁的丫头,倒像个饱经风霜的白首宫女。她的话,留
下一股哀愁的预感,缓缓渗入我心底。小雪经过的悲哀足迹,现有由小雨在一步
一步的践踏过去。

  断断续续传到耳朵裡的小雨的说话教人觉得无限惘然,晚上的心底话总是难
免有孤寂的感觉,瞭解真实也总是教人悲哀,我像一个内疚的小孩一样,在自责
与不安之间悠悠地聆听着。

  这时小雨缓缓回身面对着我,我俩以鼻尖几乎触碰的距离面对面,我嗅到小
雨的馨香鼻息,看到小雨瞳孔的星光。

  这一幕似曾相识,二十年前,我和小雪在防空洞之内……

  小雨看着我的眼睛,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脸。

  「娘生前,一直不停说着你和她的往事,她告诉我,我的爹,是个不折不扣
的大坏蛋!」

  虽然心理上早认定小雨是我的女儿,但仍不能完全排除她是我哥哥的骨肉,
直到这一刻,由小雨亲口说出,我不其然感受着强烈的激盪。

  跟前和我睡在一起的,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一年前和我有过夫妻之亲的亲生
女儿!

  「她告诉我很多关于你的事,她说你在防空洞欺侮她,经常呆呆的看着她的
身体出神,她还知你经常偷窥她出浴呢!」

  被亲生女儿尽数自己年少轻狂的丑行,我脸红耳赤,不知说什麽好。

  「娘还告诉我,我的爹眉清目秀神情忧鬱惹人怜爱,是个干了什麽坏事都令
人怒不起来的小孩子。原来…原来是真的呢!我的爹今年四十多岁了,仍脸如冠
玉,样子像三十岁的落魄青年,性格像二十岁多愁善感的忧鬱少年……」

  小雨的纤纤小手抚过我的脸,确认我的耳朵,然后用指尖素描我嘴唇的形
状,一种不可捉摸的感情,笼罩上了我的全身,我如触电般沸腾起来。

  「爹和娘的故事很悲,但又很浪漫,每个人都有自己憧憬的浪漫爱情故事,
而爹和娘的故事,就是小雨自小以来的幻想和希冀,一生人能义无反顾轰轰烈烈
的爱一次,多好!从小我就想看看我的爹,是不是如娘所言,是个会勾女儿家魂
魄的大坏蛋,爱情故事原来是真的呢!假如我是娘,我……」小雨的瞳孔内散发
异样的光茫,小嘴呵出撩人的气息喷到我脸上,我想起去前的冬天在这张床发生
的事,不其然心笙摇盪。

  「小雨,我是你的爹来喔。而妳,快要作他人妇了。」我心神在交战着。

  「我知!我的一生不会再有机会发生爱情故事的了,而我俩父女已经是命中
注定要下地狱的了!就是因为我快要离开爹你,让我再当一次你的小雪好吗?就
这麽一次!没可能会有下次的了!」

  的确,我俩父女下世是怎也当不成人的了,世俗的事与我两父女再没关係!
想着想着,心念还未落实,小雨的唇,已经实实在在的印在我的唇上。

  一年前的那一夜,我不知道小雨的真正身份,但此刻,和十八岁的亲生女儿
躺在床上两唇相接的亲吻着,那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我的心窝霎时发出雷霆的震
动,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激烈的咆哮,不是痛苦,而是欢呼!

  下地狱吧!离经叛道吧!永不超生吧!谁规定大嫂和小叔不能相爱?又是谁
规定父亲和女儿不能共鞋连履?就是所谓的世俗伦理与道德枷锁,将我和小雪打
进无底的深渊。小雪的一生毁了,我的前半生也毁了,二十年前我是那样义无反
顾,二十年后的今天剩馀那摇摇欲坠的命和那丁点儿的时间,我到底还为什麽而
挣扎?眼前的是小雨也好,是小雪也好,是我女儿也好,是我大嫂都好,我们现
在是有违伦常的交沟苟合,那又怎麽样!?天管得了我吗?

  心念既定,我反过来压着小雨亲嘴,舌尖缓缓撑开她的齿根入侵口腔,小雨
先是一愣,然后慢慢闭上眼睛放鬆身体,享受父亲的舌吻。

  我一边舔弄女儿的丁香小舌,一边手不閒着的探搜她的胸脯,小雨的胸不算
大,然而像个小饱子般躺着仍高高隆起,感触饱满坚挺,充满发育中少女独有的
质感。

  当衣襟已然解开,我悬着小雨的小嘴吻下,粉颈、锁骨、肩头都不放过,然
后气定神閒的慢慢用眼睛欣赏女儿半裸上身的迷人线条。见小雨娇羞的闭着目别
过脸,我低头温柔的品嚐那已硬挺的乳尖,舌头在樱桃四周徘徊打转,小雨紧锁
着眉心,像是痛苦,又像陶醉。

  从乳尖吻到乳根,再寻找腋窝,深深吸嗅那玫瑰般的少女幽香,轻轻舔咬那
如青草般的稀疏腋毛,不知是怕痒还是害羞,小雨左闪右避不让我舔,我唯有将
面门压埋在那小巧的胸脯上寻找慰藉,小雨深情的抱着我的头,彼此相互耳鬓厮
磨,轻怜蜜爱,温轻缠绵。

  温存之际,我伸手探入小雨两腿之间,少女最私密的部位被一隻男人的髒手
抚弄,她本能地一夹,然后又慢慢放鬆下来,充份表露小女儿家的心猿意马与忐
忑不安。

  我一手按着小雨微微凸出的小丘,然后用力的捽按,小雨立时浑身一抖,整
个人如虾米般捲起来。我顺手拉下长裤,中指直入那娇嫩的肉缝之中,跟着温柔
地一下一下挖动,每挖一下,小雨就颤动一次。

  挖弄了一会儿,我掏出中指,上面已沾得一团团稀的粘的,我将手指放入口
中,那是我亲生女儿蜜壼甘露的独特滋味,我要好好品嚐。

  小雨拉开我的手:「不要!髒的啦!」

  「小雨的哪会髒,又香又甜,我要大口大口的吃呢!」我张开小雨双腿,那
裡已是潮水满渠,我低头尽情吸吮舔食,小雨被我吃得全身僵硬,不知所措的双
手乱抓,迷迷煳煳的呻吟着。

  愈湿愈吸,愈吸愈湿,私密处已是一片汪洋,这时小雨已有点神智不清,腰
和腿一下又一下痉挛抽搐,眼睛半闭半开,只懂「不…不…」的呻吟呢喃着。

  我将失神的小雨的双腿架在肩上,硬挺无比的命根子对准位置,慢慢陷入已
经淫液四溢的旖梦之中,我和自己的亲骨肉终于器官相连的合成一体,被包裹在
女儿热烘烘傥软软的腻滑肉壁之中,那种超凡入圣的销魂蚀骨感受,令我如登极
乐,没有一个没血源的尘俗女子可以相比。

  小雨被我一桶,反而清醒过来的张开眼睛望着我。

  「疼吗?」我怜香惜玉的问。

  「不。」小雨微笑的摇头:「但是,去年我疼了两天呢!」说完小雨俏皮而
又娇羞的偷笑起来,然后用力的抱着我。

  两根舌头又再交缠在一起,我抱着小雨,下体又慢慢的磨蹭,进而稳定的密
密抽送,小雨腰围前后耸动,一颤一颤的,迎合着我的冲撞。

  动作愈来愈快,小雨的深处蜜液飞溅,她胀红了脸,面容抽搐出似哭似笑的
神情,呼吸也愈来愈急促。我原本有能耐再维持一点时间,但又不想压抑着本能
的慾望,我放下小雨双腿,让我俩的肉体能完全的贴紧拥抱,我用力抱紧小雨,
用尽全力的冲刺抽插,小雨紧起脸庞咬着我的肩,手指深深陷入我背肌内。

  「叫我爹!」

  「爹!」

  「再叫!」

  「爹……爹!」

  看着小雨难过的表情看着我,不断呼唤着「爹」,让我意识到这刻我是在姦
污着自己的亲女儿!那种逆天逆伦的感觉,令我兴奋得无以复加。

  「爹……爹……呵呵……爹……爹……呵呵……」

  冲刺去到最高峰,我以和小雨灵神与肉体都二合为一不可分离的姿态,在她
的内心深处注入逆伦的种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交合,但现在是我第一次以小雨父亲的身份,完全侵佔拥有
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亲生骨肉的体内播下乱伦的种子,天下间有哪对父女能像我
俩般亲蜜?我清楚的确认,不是因为爱小雪,我是真真正正的爱小雨,她是盛满
我和小雪所有回忆秘密的潘朵拉盒子,是在天上的小雪送给我的天下最珍贵的宝
物,我是那麽发自内心的想得到她拥有她,这个拥有一半我的身体和一半小雪的
身体的宝贝女儿,除了小雨,我什麽都不需要了。

  我伏在小雨身上喘息,不想离开小雨,但是无可否认的我已一把年纪了,发
洩过后的命根子不自控的软化离开小雨退了出来,仍慾火高涨的我灵机一触,爬
起来跨到小雨头上,将软掉的命根放到小雨嘴上。

  小雨愕然相视,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的命根子,不知如何是好,她到底只是
个未经世顾的传统良家妇女,怎会知到男女间的诸般乐趣。

  「小雨乖,将它放入口中,不用怕,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服侍男人的。」我竟
然说谎哄骗自己女儿!有多少良家妇女肯干此等勾当?而事实上就是在八大衚衕
内,也并非所有妓女愿意干这个,就只有手上戴有暗示图桉指环的下级妓女,才
会提供此等下流服务。

  小雨听我的话信以为真,女子的服从本能令她半带惊怯的慢慢将那丑陋的傢
伙含在嘴裡,霎时间,命根子传来火热湿润的酥麻感触,令我浑身畅快无伦。这
一刻,我的亲生女子正品嚐着生她出来的命根子的味道,吸嗅着父亲精囊发出的
澹澹腥羶,用口舌刺激着自己父亲的性慾,既下流无耻,却又销魂蚀骨。

  我一下一下的推入,在小雨口内进进出出,并指导她如何舔弄。小雨起初羞
怯而笨拙的照办,慢慢地出于女性的原始慾望,开始主动而有节奏地吸啜吮弄。
被女儿用最下流的技法服侍刺激,我的命根子很快又再次生龙活虎,我示意小雨
停止并转身伏着,我从后面进入,和自己的女儿再次交沟。

  我从后推送撞击,手也不閒着的去掏小雨垂着不断摆动的娇豔双乳,还低头
吻她柔滑的玉背肌肤。以动物交配的姿势和父亲乱伦,令小雨觉得羞耻无比,将
面门埋在被窝中忍受着我的抽插,我要尽情调教羞辱小雨,一手抄起她披散的长
髮,小雨的脸被我拉了起来,张开的嘴发出「喔喔……喔噢……」的哀嚎。

  我索性抓住小雨的双臂,小雨的整个上半身被我提离被窝,跪坐在床上的她
和我只有一个受力点,唯有毫无泻力的完全承受我无情的撞击,「喔喔呀呀喔喔
呀呀」之声此起彼落。

  最后一下强劲冲刺,我双手一放,小雨如败絮般飞到床角落去,屁股朝天,
积存在内的甘露从仙洞中激射出来。如此奇景,我又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吸食那杨
枝甘露,全身软痈的小雨无力反应,喉头只能发出两声尖腔,任我为所欲为的被
父亲尽情吸食。

  将小雨像人偶般在床上放好,我们又回般一般面对面的姿势交合,眼看此刻
的小雨,全身皮肤红一块白一块地现出欢娱的晕素,身上发出的醉人香气更越发
浓烈,又美丽又令人疼惜。我拥着她深情一吻,然后拉开她双手,从左至右再从
右至左的舔吻两边乳晕和腋窝,小雨张开双手,大方的任我需索吸吮,这刻的她
嘴巴半开着,眼神看起来撩人极了,毫不羞赧显示她的愉悦及情慾。

  我摆动虎腰,磨蹭捅进摇曳旋转,不断变换交合的方向力度,探索小雨内心
深处最敏感动人的方位。突然小雨一声喘叫,我认定那一个着力点,用尽全力的
攻击,小雨面容也紧凑起来,用力握着我手臂,快乐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全身拉
弓以最大的力度与幅度集中冲击那一点,最后全力的一击,我感到小雨梦的深处
传来最强烈的痉挛胎动,因高潮而泉涌的花蜜从隙缝不断溅飞,被感染的我也跟
着去到顶峰,以最痛快淋漓的感受喷射出极乐的种子。

  整晚房外霜雪纷飞,而我和小雨在房内彻夜缠绵,完事之后一同依偎嬉闹,
休息过后她又会用小嘴为我回复生气,二人又再合体连肢。整个晚上,我以一生
人所学到的所有姿势和小雨交合,到第三次,她已不用要求的主动用小嘴去令我
复活,我说我累了,她甚至主动坐到我上面来,像个飢渴妇人般扭腰摇曳,只一
晚时间,我就将自己的女儿调教成小妓女。时间一点点过去,腰酸了,命根也痛
了,高潮甚至发空炮了,还是无法停止,两父女灵神交融缠绵直至天亮,我们俩
人一直忘我在偷,也一直在忘我的逃避。

                 吋

  南城车站的大自鸣钟早已嚮过六下钟声了,透明亮体的阳光从卧室窗户照进
来,再过不久,当钟声嚮起七下鸣叫之后,管家怀叔就会拿着梳洗的温水来扣门
了。这一刻的我,虚脱疲敝的坐有床头,而被晨光照耀着赤裸娇躯的小雨,仍旧
伏在我下体不断的吸,我叫小雨停止不要再吸了,但她没有理会,仍死命的吸。

  「好了好了。怀叔差不多要来了。」我有气无力的说。

  小雨仍然没理会我,仍然在吸,我感到我小腹上滴上几点温热的水点,水点
愈来愈多,愈来愈密,甚至悬着我的命根子流下,我无言以对,肝肠寸断。

  当精囊内最后的两滴体液都被搾取出来后,小雨连吐出来也没有,乘怀叔来
到扣门前的最后一刻返回自己房间。我们若无其事的换过衣冠步出房间,若无其
事的用过早饭,然后伴随着北平冬天清晨的凛冽寒风出门,若无其事的到北城车
站去。

  街道上不断筛着淼濛的飘雪,向前看去,只见摇摇的天空与地面交界处白雾
迷濛,地平线糢煳不清。人力车来到了北站,冬天的车站漾满了感伤的味儿,笼
罩在薄薄的白色晨雾雪影之中,大概因为还早,站上人物萧条,只有穿黄色制服
的挑夫和车伕在閒着,和零星的摊档子在摆卖热烘烘的小吃早点。我到票务处买
了一张往辽宁的头等票,半小时候开车。

  我和小雨无言的坐在月台的长椅上,四周被一阵白色的晨雾所包围,景物是
那样朦胧,彷彿我俩二人和世界被雾所隔开,被遗弃在世界的边缘。可惜这两个
迷散的灵心,在这个小小的人生道上,所摸走的荒路永远无法凑集在一条线上,
而当晨雾散开时,我俩二人,将要天各一方。

  「我去买些热的给妳火车上吃好吗?」我望望身边的小雨。

  「不许你跑开!」

  小雨已经泫泫落下泪来。

  没多久,火车到了,我们仍旧坐在长椅上动也不动,小雨枕着我的肩,左手
的手指陷入我右手的指缝之间,我们都有千言万语想向对方倾诉,就是因为有千
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知可以倾诉多少?

  千言万语之中,我唯独没法向小雨倾诉的,是我作为她的男人的幸福承诺与
誓言。

  火车的烟囱己升起新的黑烟,机房己经开始加炭准为新的旅程,听到即将开
车的汽笛声,小雨握得我的手更紧。

  此时此地,是一切旅途的终点,我和小雨的人生将从此永远分开。时间已剩
无几,我半拉半推的送小雨上火车,她一上车,就找个窗口的位置,半个身体穿
越车窗哭泣着的凝望着我。

  这一瞥,就成了你俩的最后的诀别,再纠缠也只会徒添伤感,我忍着内心的
绞痛,头也不会的踏步离开,我知道此刻,小雨仍在哭泣的看着我的背影,隐隐
然又一阵心疼。

  火车慢慢的开行了。

  小雨,永别了。

  小雪,永别了。

  我的心好痛好痛,无法自己的双手掩面闭目呜咽起来。

  闭目间,小雪又再次出现在我跟前!

  眼前的小雪冷冷的侧身端坐于亭台看着外面沥沥的雨,面容满是忧恻苦涩。

  小雪一直呆呆的看着亭台外的雨点,突然间,她双手伸到亭台的簷篷外,接
着一串串的雨水,然后小雪回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将接着雨水的双手,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