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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二部 23-24)作者:voxcaozz

2020-12-26 09:5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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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voxcaozz
2019-12-15发表于SiS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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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彩云追月

               23婆娑彼岸

  陆家营,地处梦庄乡偏西北,是梦庄乡十八个行政村其中一个较为偏小的村
落。顺着镇公路往北走的话,有五里地的道儿,碰见路西拐口处立有村碑标记的,
顺着它再往西插进去一百多米也就到了这个村子。

  在皑皑白雪包裹之下,一行人穿梭在清净的乡间小路上,两侧如画的风景显
得俏丽多情,何况身前再骑行着几个风姿绰约的女性长辈!杨书香跟在车后头,
心情不错,他对着前面的几个女人哼哼唧唧。一路上,他既没搭理赵焕章,也没
搭理许加刚,偶尔跟柴鹏说两句,这不又唱了起来。

  风吹着杨柳嘛刷啦啦啦啦啦,小河它流水呀哗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儿她
走呀走得忙,原来她要回娘家~家……

  柴灵秀回头看了一眼哼哼唧唧中的儿子,抿嘴轻笑。前面快到岔道口,放慢
了车速,朝着马秀琴嘱托道:「秀琴姐,难得咱一块搭伴儿回娘家,你也别招呼
我们了,我看晌午咱就上我四哥那吃介得了!」赶集时就没少撺掇马秀琴,到了
家门口附近了,在否定了马秀琴的提议下柴灵秀又撺掇起来。挨在一旁骑行的沈
怡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一来一回就没少叽叽喳喳,听到柴灵秀提议,嚷嚷的
同时就此问题又阻拦道:「也甭去四叔那,反正文广没在家,不如就都上我那。」

  马秀琴笑笑,脸上看似平稳,实则打学校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所想
的东西和实际情况还是有很大出入的,因为在集市上并未了却心愿——找寻到满
足杨书香心里所想的东西,因此有些郁闷。尽管临时又改变了注意——把想法推
迟到明年春暖花开。在回陆家营娘家的路上,非拉着柴灵秀和杨书香去自己兄弟
马祥贵家吃饭,但却被柴灵秀拦了驳回,这又让马秀琴心里变得空落落,不知该
怎样把内心对孩子的感激之情表达出来,尽管娘俩之间不需要那些,可她仍旧觉
得有必要表示一番。

  「琴娘,你就来吧!」听着音儿,杨书香也跟着撺掇起来。他一打车把,蹿
到马秀琴身边,在驻车后压低了声音耳语道:「焕章一时意气用事,我也经常那
样,我妈数落我前儿你又不是没看到过,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瞅这孩子,跟姑奶奶还说上了悄悄话。」沈怡伸手卜楞着柴灵秀,随即扬
起纤纤玉指,指向杨书香和马秀琴,那一头烫过的波浪微微甩起,一池春水就荡
漾起来。柴灵秀抿嘴轻笑:「怕他琴娘不过来呗!」也把目光盯向悄悄耳语中的
马秀琴。

  「回头琴娘补给你!」马秀琴悄悄回了一句,说着只有自己和杨书香明白的
东西。杨书香呲呲一笑,马秀琴看着孩子那顽皮样儿,顿感郁结的心里舒畅很多。
按理说晌午她应该在自己娘家吃,盛情难却之下又见杨书香频频向自己招手,推
辞不得只好点头应允:「那我先过去打一照!」提溜着买来的鱼、肉和点心,朝
众人一一摆手。

  「把东西撂家就过来,可别让我过去请!」分手前,柴灵秀再次叮嘱起来,
又喊上焕章,让他直接过去。焕章看了眼杨书香,支支吾吾的:「灵秀婶儿,我
哥这一道儿都不搭理我。」见杨书香瞥了自己一眼,他偷偷笑了起来。

  「小莺,柴龙也没在家就甭起火了,不如你跟刚子也来我这!」侧过身子,
沈怡用手碰了碰身旁同样老实巴交的女人,又回头冲许加刚吩咐着。「那我就从
姨你的家吃了。」许加刚笑着答应着。许小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也跟着
「嗯」了一声。

  「人多热闹啊!」柴鹏瞅了瞅表叔和焕章叔,又看了看许加刚,总想着从中
周旋个一二,像自己母亲那样,让他们彼此化干戈为玉帛:「回头玩游戏机。」

  「嘿,不说不笑多腻得慌?我还就喜欢凑热闹!」这道上杨书香刻意不搭理
焕章,让其自我进行反省,此时却扯起了皮,又拉长了音儿「哦」了一声:「陆
家营我来喽!」真真是放了寒假,可以痛快玩一把了。

  「这么长时间都不过来,还好意思说呢!」沈怡抱怨起来,埋怨杨书香心野
了。「我说嫂子,我这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毛病多还事儿多。」杨书香冲
着沈怡嬉皮笑脸。

  「啥毛病多事儿多?还不都跟你妈一样……疯起来连家都不回。」沈怡睨起
那双丹凤眼来,青春如昨,看起来仍旧像是二十年前的样子,若非是身后有个虎
头虎脑的儿子,谁会相信到年她都三十有六了。

  「柴鹏,你瞅瞅啊,你妈可又开始念老三篇,搂不住了,还不拉走?」杨书
香叨咕叨的,从那嘻嘻哈哈。「家走吧,你姥姥姥爷早念叨啦!」柴灵秀笑靥如
花,看见村里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溜达,拍了儿子一下。

  吆喝了一声,杨书香扬起身子把车蹬了起来,头也不回,他一骑当先,朝后
面甩了一句:「焕章,你从柴鹏那先等着我。」直接奔自己四舅家扎了下去。

  西头的排房展现在眼前时,杨书香往北面胡同里一拐,第二排头一家停下了
车,刚进门还没把车靠稳,堂屋门帘子就撩开了。这时,从里面走出个老者,身
长比杨书香还高半头,鹤发童颜,声音已经飘出来了:「早起听喜鹊叫唤就猜着
会有好事,我说这是谁来啦?」说话像哄孩子似的,四平八稳地走上前胡撸起杨
书香的脑袋,这老者打量杨书香的同时又比比划划:「个头快赶上姥爷喽。」边
说边探头探脑朝门外打量:「你妈内?」

  杨书香嘻嘻一笑,管那男人叫了一声「姥爷」,把母亲落在后面的情况告诉
给他。片刻间,从堂屋又走出位小脚老太太,但看她一头青丝梳得锃亮,整齐地
盘在脑后。小圆脸,脸色红润,一口米粒牙,说话时那嗓子给人的感觉其年轻时
一定会唱个啥:「香儿来啦!」走起路来平平稳稳根本不用拐杖,倒着碎步就来
到院子当间儿。

  「姥!」朝着老妇人喊了一声,杨书香跑过去搀扶着。老妇笑着摆了摆手:
「姥儿这腿脚不用搀扶!快进屋,你姥爷把吃的都给你预备出来啦!」见老头子
朝大门口走去,乐乐呵呵地喊住了他:「当家的,你着急麻火干嘛介?瞅你急的!」
「我就寻思妙人该来了!」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呼唤:「谁寻思
我该来啦?」随着小粉色淑女车平缓地展现出来,婀娜多姿的身条也跟着一起出
现在众人面前,看到二老她叫了声「爸妈」,一张笑靥靥的俏脸便形如相片似的
落在相框里。

  ……

  村西北向的后身儿,两个少年藏匿在一处背人的地界儿,悄悄地说着话。

  「你跟小玉崩锅儿的事儿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还有,你乐意搞对象
就搞吧,但以后别跟琴娘顶嘴就是!」蹲在焕章老舅家的后身,往马圈外一扎,
杨书香老生常谈又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话。

  「杨哥,我知道……我也知道不该跟我妈那样儿………」赵焕章用脚搓着地。
从学校出来一直到现在,好不容易听杨哥开口说话,臊得慌的同时,焕章已经自
我检讨了一阵儿。之所以顶撞母亲,实在是因为她太唠叨了,在家翻翻也就罢了,
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儿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这他哪受得了。再说了,小树林里把
场子找回来之后,气儿是出了,焕章觉得似乎还不够,何况那肏蛋玩意又是主动
送上门的,谁也没去讹他,既然上赶着过来,不弄他屄养的弄谁?

  合计着这里的是是非非,焕章卜楞着脑袋,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杨书香,仍有
些不太甘心,就皱起眉头:「杨哥,吃饭你真不去?」

  「去干啥,你得说去干啥?」闻声说了一句,杨书香扬起手在马圈上揪了一
根木条子,又笑道:「你去不就得了,非得拉着我?!」随即在一旁的积雪上画
来画去,开始琢磨着下午踢球的事儿。

  「大伙儿都等着你拍板呢,你说你不去有意思吗?有劲儿吗?」赵焕章掏出
烟来点上,往马圈的木头桩子上一搭,先是看了一眼杨书香,心说没机会还创造
机会呢,更何况有机会了,为啥不好好利用?而后见杨哥不言不语,就有些悻悻,
猛嘬了口烟,把头一转,盯向里面嘘嘘打着响鼻儿的马儿有些出神。

  「不还有王宏他们呢吗!」抬起头,杨书香慢条斯理地说。俗话说「酒无好
酒,宴无好宴」,那饭就那么好吃?困惑杨书香以至于让他闹不明白的是,逢吃
饭就有这许加刚参与,这屄葫芦里卖的是到底是啥药呢?其实在杨书香看,吃个
饭倒也无所谓,并非一点脸都不给别人。

  想了想,杨书香就把手里的烟屁扔了出去,站起身子,看到焕章一脸郁郁,
把木条子甩了过去:「肏,嘟噜个脸,谁欠你钱了?」

  「谁也没欠,妈屄的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觉得没劲儿,焕章就骂骂咧咧的。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转过身子,一咬牙,冲杨书香说:「有福同享有
难同当,明个儿晌午我请客,这回你来吧?」

  「你看你,还较真了?又没说不让你去。我就觉得那屄他不请自来,就一个
黄鼠狼给鸡拜年!」杨书香呵呵一笑,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凑到焕章跟前,俯身
对着马圈里面使劲嗅了嗅,做了深呼吸,然后缓缓开口:「能让他出血,这可百
年不遇的好事儿!」

  「既然他认怂了,吃他屄养的不也应当则份吗!你说是不是?再说他都舔着
脸去柴鹏家,咱为啥不能吃他?」把道理讲出来,焕章愤愤的脸上也露出了笑,
「反正晾他也闹不出圈儿介!」

  杨书香点了点头,笑道:「这话不假。」琢磨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跟焕章
说出来时遂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内屄肯定心术不正,防着点总没亏吃!」

  焕章抬起脑袋,撇着嘴:「吹牛逼他!」脑子里浮现出小树林里的一幕幕,
哼了起来:「咱哥俩碰上他们十多个人都没怂过,会怕他?不就仗着离家门口近
吗,近近近,肏,还不是照样被顾哥打?」须臾间用手推了推杨书香的肩膀,似
是回味,堂堂堂地说出口来:「难道你忘记小树林他给咱俩跪下的怂样儿了?忘
了咱哥俩一起揍他时的勇猛?杨哥,内揍性的早就呲了!」

  「心里知道就得了!」一转身,杨书香背靠在木篱笆前,抬头是一片晴空,
低头是一片脚印巴碴出来的印子:「海涛和浩天不说跟梦庄自行车厂的人联系好
了吗!」

  「杨哥,那你是答应去吃饭了?」焕章根本就没接踢球内茬,而是碓了碓杨
书香的胳膊,继续问吃饭的事儿。「我啥也没说,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你多陪
陪琴娘好不好?啊,我说你那什么眼神?啊,老大不小了非得让我说你。」杨书
香摇头否定,见焕章直勾勾盯着自己,扬起手来在他眼前划拉一下。

  「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杨哥……你是不知道崩锅儿的乐趣,那家伙,太得
了!」话题一转,提起崩锅儿焕章犹如变了个人,瞬间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一羊也赶俩羊也放,你去城里我就琢磨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与其惶惶不可
终日,死国可乎?我就主动出击去找小玉,嘿,把鸡巴插进去,肏,爽死我啦。」
应了他所说的还真就和吴鸿玉干来着。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趁着女方爸妈
没在家,俩人搂抱在一起。当然了,肏之前焕章把避孕套戴上了,然后骑马一样
爬了吴鸿玉。

  「你一会儿苦瓜脸,一会儿又大变活人,我看你屄说话前后都矛盾。脑袋掉
了碗大个疤?那还不死球子!还死国可乎?这么牛逼在学校里还施施溜溜问我情
况?还瞻前顾后?」轰击着焕章,杨书香又若有所思,他想了会儿,郑而其重地
说:「焕章,哥把丑话说头里,可千万得做好避孕措施,别到时候弄出人命来…
…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

  「我知道我知道!戴套了,咋能把这茬忘了……,」只严肃了片刻,焕章就
又恢复了嘚瑟样儿:「外班的果儿你不碰,怕人说闲话,咱三班的总可以吧!你
找一个尝尝,那么多候选的等着呢!」

  「我可,我可你小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没兴趣!」杨书香卜楞着脑
袋,笑骂了一句。见赵焕章又开始上下打量自己,杨书香轮起拳头捶了他一家伙:
「看我干嘛?」「不是杨哥,这么说吧,咱哥俩有啥说啥,你不会用手来吧?你
要是用手捋,还不如……要不你尝尝小玉。」开始时焕章一脸疑惑,他直勾勾地
盯着杨哥,最后一呲牙,提出了这么一个新鲜主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好东
西一定得分享出来。

  杨书香再次把手举起来,捶向了焕章的肩膀:「我日你屁股,这玩意你也敢
说?你甭鸡巴看我,你说那事儿能干吗?」脸上一阵怪异,想及到自己背着他跟
他妈马秀琴勾勾搭搭,脸上没来由的一红,说话的底气自然弱了下来。

  嬉笑中不想再提这事儿,杨书香忙换了个话题:「焕章,过完年你打算怎么
着?」焕章把头一低,琢磨着年后家里盖房的事儿,摇了摇脑袋:「我也说不好。」
思忖后抿起嘴说:「搬你那住挺好,但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碎嘴唠叨没完没了,
兄弟我现在真受不了她。我想了,也跟我爸说来着,先在我姥家住着,反正这边
也有地界儿,我就………」杨书香把眼盯向焕章,越看越纳闷,越看越觉得焕章
另有所图,瞬息间明白过来:「哦,说了归其还是小玉呗!」抬起脚来正要踢过
去,焕章防备还挺好,他撩杆子窜了出去:「哥,你非得把这话说出来啊……啊
……反正我妈那边我是烦了……你不烦你就上。」

  「我上,我上……我让你屄口是心非……让你没点事儿了………」这下轮到
杨书香脸红了,身子慢了半拍,踢出去的脚也慢了半拍。

  躲闪之中,赵焕章趁其不备伸手掏了杨书香一把,杨书香用手一捂卡巴裆,
怪叫道:「又掏我,你个下流坯。」扑起身子追了上来。在杨哥要抓过来时焕章
飞快奔跑出去:「哎呀……杨书香打人啦……打死我啦……我肏,杨哥你又硬啦,
哈哈,你不会是对我妈……哈哈………」说得杨书香做贼心虚,一颗心像坐在秋
千上,晃荡荡来回悠饬……

  「谁要说焕章没脑子,那才不了解他呢!」这话在很多场合下都被杨书香搬
出来过,此时围坐在饭桌前,他又说了这么一句……在似水流年中把激情展现出
来,在举手投足间把叛逆乖张呈现出来,因为年少,若不带上一丝轻狂怎叫一个
青春绽放?!如杨书香所说,人和人的思维是没法改变的,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
自己的风格,这就是十六七的我们……

  「有脑子就是不用正地界儿上!」杨书香刚说完,马秀琴就把话接了过去,
经学校发生的一事,恨铁不成钢的她对儿子已经失去耐心。「秀琴姐,瞅你说的,
各走各的经嘛!」柴灵秀从中一断,把话分说出来,而且在娘家叫秀琴姐比在沟
头堡叫大嫂子更为亲切,尤其是续了酒之后。「琴娘,我妈说的没错。」杨书香
插了句嘴。马秀琴也并非专门针对自己儿子,朝着柴灵秀一笑,看向杨书香时,
眼神里明显透出溺许之色。

  「秀琴丫头打小就老实,管孩子可不能太操之过急。这小小子吧就得活奔着
点,就得皮,不皮不叫小伙子!」「别落筷儿,该喝酒的都把被子端起来。」鹤
发童颜的柴老爷子坐在饭桌的上手,冲着马秀琴言道了一声,见众人杯子摆在家
门口的位置,撺掇完就趁机偷偷抿了口酒。挨着他身边坐着的人是个中年汉子,
眉眼和柴灵秀有五六分相似,把手挥了挥:「秀琴,姑爷又忙着挣钱介了?难得
你回来一趟,别用我照顾啊。」马秀琴忙笑脸相迎,跟着举起了酒杯:「钟仁啊,
来这我还用照顾?」她和柴钟仁即是同年又是同学,小时候一起玩时还没少带着
柴灵秀呢。

  「坐这桌上就没外人!」柴老爷子侃侃而谈,看着对面和外孙、重孙坐在一
处的两个年轻后生,都不陌生,就指着桌子上的鱼和肉,说:「我就喜欢看小伙
子狼吞虎咽!」

  放下酒杯,柴灵秀立起大眼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柴老爷子见老姑娘盯着自己,
他嘿嘿一笑:「慢点喝………」见状,中年汉子柴忠仁呵呵笑道:「妙人,咱爸
今儿见你来了高兴,你就别吓唬他了。」老爷子咕哝着嘴,接茬道:「是内,爸
说了你不信,你四哥的话总该信了吧………」

  「四叔你还帮着老祖宗说话,找着妙人怼你呢!」瞅瞅东瞅瞅西,沈怡抿嘴
偷笑。她和柴灵秀打小关系就好,又投脾气,柴灵秀结婚之后把她说给了侄子柴
文广,本身又都是同学,只不过辈分问题常常引来「争议」,尤其是在杨书香出
生之后,要么她怎么总让杨书香喊她姨呢。

  「小八十的人也不说注意着点,还跟年轻人比划?」柴灵秀斜睨着大眼瞪了
父亲一下,其实是怕他贪杯,还直给限量:「就一杯,多了可不行」。又指着对
面坐着的柴忠仁:「柴老四,别以为我嫂子在跟前我就拿你没办法,当着一桌孩
子的面你再叫我小名试试?我撕你嘴!」众人的欢笑声中,柴灵秀的小手已经伸
到了沈怡的大腿上,掐的同时,姐俩闹在了一处。

  「让小妹挑话了吧!」柴钟仁的媳妇儿吴玉芬呵呵笑道。柴老四就跟着一起
笑了起来:「我那妹子呀她就欺负我本事大。」

  看到妈妈一改往昔之严谨端丽,恢复成少女时代无拘无束的模样时,杨书香
不禁笑了起来。姥爷姥姥的这四对儿女,甭看妈总欺负四舅,还就数四舅跟她关
系最好。也是,众多舅舅和姨之中,他们哥俩的岁数最挨着——相差五岁,基本
没什么代沟,可不像大舅大姨,抄起来一大就大她二十多岁,光岁数就差了一辈
人,哪还有啥共同语言?!

  ……听妈不止一次说起过,她是姥爷姥姥四十多岁要的最后一个孩子,尽管
鱼汤一个劲儿顶着,可那时姥姥已经没有奶水了,是姥爷拿着嚼碎了的栗子一口
口把她喂大的,所以尽管后来心里再怎么不乐意,有些事儿也必须得听姥爷的,
她说这是她心里沉淀下来不多的一种情怀。再早时杨爽不解:选择权在己,岂可
随便应承?现如今明白了,那是老一辈人的执念,骨子里的,想必当时妈妈绝非
没有挣扎过,最后不过是基于命运的安排,基于骨子里的情怀而不得不做的一个
选择。如果换作现代,可能姥爷也不会保留仅有的一点封建意识。对与不对已经
尘归尘土归土,提起来再没意义。

  沉默中柴灵秀摇了摇头,以一种悠然恬淡的语气说了句:「可不像你,跟我
对着干,一辈子净让我挂怀!」

  杨爽「嗯」了一声,微笑道:「都说好事多磨,若非当初错上加错走出了那
一步,可能就错过了姻缘。现在回想起来,直如一场大梦,到底是姻缘还是孽缘
我说不清,但我明白了,这辈子放下该放下的东西,你就做你自己,而我,我就
做我自己!」

  「你心太狠了!」夜色中的叹息如霓虹灯的光焰划过脸庞,隐隐约约透着一
丝斑斓,佳期如梦,是好是坏却耐人寻味,然而柴灵秀的语气已经变得飘忽不定,
看来心里是有计较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浪荡够了就该收心了,就不能再辜负你!」杨书香拍
着胸口在说。净土在哪?净土在心里,那么天南海北就都是净土!

  「把我儿子拘闷起来我这个当妈的也够心狠……嗯………」柴灵秀长吁了一
声,把自己大半生的经历抛洒出来,轻摇着臻首,换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去问:
「用这种择世之道的法儿就不腻?」杏眼微眯,侧探着身子挨近了儿子,似笑非
笑:「你是在等我吐口呢吧!狠心贼!」杨爽一摊肩膀,把嘴咧了下,就笑了:
「媳妇儿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你,出世入世,全在本心………」他拍着心口窝,
确实全在本心,把那几十年的沧桑记在心里,浓缩成一片赤诚,俗语说人不风流
枉少年,那些年那些事儿,真的能一下子置诸脑后?或许也不尽然吧!

  柴灵秀翘起二郎腿,抚摸着脚上的黄金丘比特,自言自语道:「不躲了吗?」
大腿给儿子的手攀附上来,摩挲着,终于又开口说:「你是长大了!」手搭在儿
子的手背上,按住了那只熟悉的手:「我老了。」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谈什么老?」杨爽笑起来的样子很帅,也依旧坏坏
的,但话却经得起考验:「俗吗你说?戴黄金就俗了?活出自己,做我自己!」
也把自己的脚抬起来,脚踝处的黄金就露了出来,和柴灵秀脚踝上戴着的竟是一
对儿!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

  「从家住一晚?」杨书香看到姥爷试探性地问了妈一句。妈点头「嗯」了一
声。姥姥就把卷好的烟卷递了过来:「水烟没了咱就抽一根不上火的烟吧。」于
是杨书香就看到母亲把那白色卷烟夹在手里,就着火点着了,然后轻轻嘬了一口,
姥姥和姥爷的脸上便笑了起来。

  是的,他们在笑,看着已经长成的宝贝闺女,仍旧像从前那样,把宠溺写在
脸上,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这是待母亲身上独有的,应那句话说,叫做
「端不平的一碗水,疼都疼在最小的孩子身上。」

  「香儿,哪有戳门槛上的,快过来。」吴玉芬哄着闺女小莲从里屋走出来,
用手推了推杨书香:「上四舅妈那院玩介不?」杨书香用手捏了捏小莲的脸:
「一会儿还得出去呢,回再过介吧!」目送着娘俩离开。

  「别赌门口啊,进屋来!」柴老爷子冲着杨书香喊了一声,「成绩下来没?
考得咋样!」杨书香晃悠着步子走进里屋:「还可以,说得过去!」点了点头,
当着马秀琴和许小莺的面柴老爷子没再问,他已经从闺女的脸上看出了眉目。

  抽完烟,柴灵秀朝着沈怡念叨了一声,跟马秀琴又打过了招呼,起身去了后
院,把车推出来,本不惦着惊扰到父母,哪知老两口已经站在门外。

  「紧忙回屋歇着,还要你们送我?」柴灵秀撅起嘴来,埋怨着。「你不行换
辆木兰骑,没钱爸给你。」柴老爷子言说道,看闺女推车的方向,阻拦起来:
「又抄小路?说多少次了,你一个女孩家咋就不听爸的!」

  「抄小路走咋啦?雪不都轧瓷实了吗!赶紧回介吧!」跨上自行车,柴灵秀
又催促起来。

  「妙人,不是爸唠叨……」往门口一站,柴老爷子还在絮絮叨叨,像个小孩
似的。柴灵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来你想我,来了你又翻翻,你再说我可
就不去上班了,真是的。」见父母没动地界儿,嘹嗓子吓唬起来:「这谁家老爷
子啊,赶紧给我拉进介。」冲着柴钟仁和沈怡摆手,又喊起杨书香和柴鹏:「赶
紧搀你们老祖宗进屋,回回都这样儿,又不是上法场,弄得我心里还挺不好受。」

  「爸妈,别让我妹着急……,」柴钟仁没言语完就被柴老爷子给打断了:
「我寻思让她别走这大堤。」在柴钟仁劝说无果下,柴老太君答音儿了:「老四,
回头给你妹买个木兰,省得她骑车下乡四处跑饬。」

  柴钟仁答应着,连连冲沈怡和杨书香使着眼,又背过手来跟柴灵秀比划,这
才把二老糊弄回后院,稍微收拾一番,他也起身去了副业厂。

  「走吧,去海涛家看看介,等人差不多咱就走。」翻回身来到柴鹏家的大门
口,杨书香卜楞着焕章说,又问柴鹏要不要跟着。柴鹏点了点头,遂把把目光看
向许加刚:「刚子哥,你不跟着一块去?」柴鹏一直在调节着氛围,本来就想当
中间人,于是趁机询问起许加刚来。从学校出来乃至路上,一直到吃饭,许加刚
的心情糟糕极了,心说我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为何就不能得到谅解?

  瞅着杨书香和赵焕章在那交头耳语,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这种被排斥被边
缘的感觉和之前被捧着时几乎形成了天渊之别,不断抽击着许加刚的精神和肉体:
你赵焕章不就仗着跟杨书香的关系好吗!有什么的大不了,哼……控制着酸溜溜
而又难言的情绪,许加刚强颜欢笑,模棱两可地说:「就怕人够了啊。」越发觉
得不是滋味。

  「加刚速度挺快,乐意跟着就来!」呵呵一笑,杨书香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支唤着让柴鹏进屋跟大人言语一声,又卜楞焕章:「你
也告我琴娘一声吧,别不声不响就走!」杨书香把表现机会留给了焕章,站在门
外等待时,许加刚就跟着一道走进堂屋。

  跟大姐许小莺简单说了几句,往东屋一戳,许加刚上下扫视着沈怡,而当他
留意马秀琴叮嘱赵焕章——尤其是看到这个肉乎乎的女人那张红润的脸蛋时,遂
又想起了办公室门外看到的一幕,令人不注意的是,瞬息间许加刚那双倒三角眼
的瞳孔就放大了,眼睛贼溜溜地在马秀琴的身上转来转去,心里所有的郁闷和烦
恼顿时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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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浑水摸鱼

  杨书香和赵焕章在陆海涛家待了半个多小时,先是柴鹏,而后是鬼哥和浩天,
随后大部队陆陆续续就都来了。

  「内屄干嘛呢?」没看到许加刚,赵焕章问柴鹏。「可能脸儿挂不住吧!」
柴鹏摇了摇头,「说他多少次了,不听我的,唉!」「他要是顾及你,会弄幺蛾
子吗?」赵焕章撇着嘴「切」了一声,「他妈的说大话使小钱,就你妈的会口活
儿!」话说出口,众人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都觉得有些可惜:没看到许加刚这
屄在厕所外面捋管,遗憾啊!

  「那操蛋玩意也就这点出息了!」赵焕章冷笑两声。「肛门不说请客吗,那
明个儿还吃不吃饭介?」看着焕章,王宏接茬问了一句,又瞅了瞅杨哥,见他双
手抱架低头说着什么。「吃个鸡巴!」赵焕章卜楞着脑袋,大拇哥一挑:「都听
着,明儿晌午我请,咱们梦庄杨楼饭庄聚齐儿!」

  「焕章你快拉鸡巴倒吧!」打断了赵焕章,杨书香把当下要干的事儿讲了出
来:「哥几个,我说先合计踢球的事儿好不好?他要请就请,不请就拉吹。没事
儿干了是吗?老提他干嘛!」表叔发话柴鹏没敢吱声,又看到众人七嘴八舌都不
待见许加刚,心道他平时在学校里也太狂了,不然也不会触犯众怒,看来自己想
给他圆圈都费劲啊!

  站在院子外,众人围成了一圈,针对北小郊开始研究起来。「他们那边有几
个二十来岁的,踢得挺猛,据说以前在梦庄上高中,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在
副业厂和北小郊的人约好了下午踢球,此时陈浩天回忆着自己所遇见的那几个人,
把情况简单地说了出来。「咱还是四四二阵型,假如对面仨前锋,我就往中场撤
顶鬼哥的位置,鬼哥你去后防,还有,焕章那边得注意点,不能上来就玩票。」
在机场道跟良乡五中过招时,杨书香曾领略过浩天嘴里所说的那几个人。那几个
人的个头差不多都在一米七五左右,脚头硬,身体素质好。

  「那不能!后防就交给我和胖墩。你说王涛是吃素的吗?加辉是菜饽饽?你
就擎好吧杨哥。咱绝不给宝来增加负担!」赵焕章信誓旦旦,拍着守门员李宝来
的肩膀:「咱磨合多长时间了,还怕他们?!」

  「有啦啦队助威吗?」王宏俩小眼儿转悠着,问了一句。「有,非常有必须
有,教初三化学内杨老师过介给你助威!」杨书香呵呵呵地来这么一句,众人看
向王宏哄堂大笑。「就这么定了,咱先过介热热身吧!」陈浩天提溜着盛鞋的大
书包,众人跨上自行车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我说大姑,孩子到了叛逆期可不能管得太严!」按照庄亲辈分算,沈怡称
呼马秀琴就得这么叫,她确实也是这样称呼的,甭看她和柴灵秀不分辈分。私下
里,尽管儿子没跟自己透露,可沈怡还是在梦庄本家姐姐沈爱萍嘴里得来了信儿
——关于杨赵二人和许加刚打架的事儿,就想借着今个儿这机会跟马秀琴说说。

  听沈怡提起来,于此事马秀琴始终有些愁眉不展:「你说说,你说说,我才
说一句,他就怼我五句,我还怎么管?」趁着许小莺去厕所的当儿,沈怡拉住了
马秀琴的手:「放宽心,总比小莺这没孩子的强吧?结婚都多少年了,做梦都想
要个孩子,不比你着急!」这话显然说得较为跳跃,实际的意思是:人家没孩子
的着急麻火想要孩子都想疯了,你这有孩子的倒还腻歪起孩子了。

  「就没去省里看看?」这个事儿马秀琴也略有耳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
以始终也没敢主动开口去提。「查过,两口子都没问题,反正就是没孩子。」说
到这,沈怡一脸唏嘘:「她爸没得早,你说这老实巴交的咋就摊上这么个事儿!」
微微一笑,沈怡打着岔把话题转了回来:「大姑,这么一说你心里就不那么紧呼
了吧!」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给儿孙当马牛。话是那样儿可这该操的心不还得
操吗!你说他哪理解我啊!」微醺的脸上起了一层汗珠,无可奈何的同时马秀琴
擦了擦脑门,随手解开了褂子扣。「你跟我大姑父现在的日子也不比别人差,知
足常乐嘛!我就觉得吧,再大些焕章就明白了,人都有个长大的过程!」沈怡劝
慰着,又小声说:「前些日子就他们打架的事儿我跟小莺还有她妈都说来着。我
还没来得及跟小妹说呢,我就寻思把这事儿说开了,甭管之前谁对谁错,咱掀篇
过介就得了!」

  「你说才多大就把心思放内上?不说好好念书!」一时间马秀琴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一肚子委屈没处诉。「进屋都扑脸儿!」撩开门帘时,俏生生的话
语随着许小莺从外面走进来,也跟着绵软地传播进来。「热就把衣服脱了呗,这
家里又没外人儿。」沈怡把话接了过去,脱衣服时,撺掇着马秀琴:「大姑,看
你脸都冒汗了,褂子就脱了吧,不行的话你把裤子也脱了。」边脱边解释,「下
半晌没人,我和小莺在家都随便。」马秀琴犹豫着要不要把厚实衣服从身上解下
来,听沈怡这么一说,就看她和许小莺已经开始解扣子了。

  整理完衣服,沈怡给马秀琴和许小莺跟前的杯子续了水,看着马秀琴脱掉毛
衣毛裤的样子,笑着说道:「大姑现在可富态了。」如她所说,马秀琴这一米六
五的身高如今已经一百三十斤了,穿着健美裤和月白的秋衣,肉乎乎紧紧绷绷的
确实很富态。「人家操心都瘦,我这可好,非但没瘦下来,还胖了!」慢条斯理
地说着,马秀琴指了指自己的腰和跨,一个转身:「你瞅瞅我这屁股蛋子。」虽
人到中年,却因为劳作的关系并未像她所说那样——松松垮垮,只不过是屁股的
肥限在健美裤的束缚下显得更挺硕了。

  「姑奶这个儿头在那摆着呢。」许小莺温言温语地说了一句。其时晌午也喝
了点酒,脸蛋多多少少也有些红。

  「文广和大龙啥时候回来?」看着许小莺,马秀琴往下抻了抻秋衣,又往上
提了提健美裤,约好之后这才端坐在炕沿儿上。「这几天紧北边也下了大雪,误
车了,要不今个儿就能回来。」沈怡点了一根烟,未等许小莺接话,她就把老爷
们的近况道了出来,「这趟车完事就该过年了。」

  是该过年了,这几个女人七嘴八舌说着,不知不觉可就到了下午四点。摸了
摸暖气管子,沈怡站起身:「你们先待着,我去看看炉子介!」「外面齁冷的,
你披件衣裳!」马秀琴拿起了沈怡的外套递过去。沈怡摆了摆手:「耽误不了屁
工夫就回来了。」笑说着,撩开门帘正撞见许加刚,把沈怡吓了一跳:「这孩子
咋没个音儿呢。」许加刚嘿嘿直笑:「姨,我刚刚玩完游戏,一个人有些腻。」
顺手指了指对面屋子,示意自己出来换口气。

  「正好,进屋跟姑奶奶说道说道吧,不也把事儿结了吗!」沈怡边走边说。
许加刚「嗯」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怡的背影:「我刚刚就在想,要赔礼道
歉的!」「那就好!」撂下话,沈怡推门走了出去。

  「屋里确实热的。」许加刚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撩帘儿走进东屋,眼前一亮,
很快就跟马秀琴打起了招呼:「姑奶!」

  马秀琴一愣,下意识把腿一夹。他怎么在这?遂象征性地问了句:「没跟着
出介一块踢球?」这原本是一句客套话,结果落在许加刚耳朵里时,给他曲解成
了羞辱之词:你的儿子抢我的女朋友,你还奚落我?瞅着眼前这个丰腴肥美的女
人,欲望就从身体里窜了出来:穿成这个样,这陆家营的姑奶奶和媳妇儿咋都这
么骚?

  「他们人手的够了,我就没去的。」看到马秀琴跟前杯里的水所剩无几,许
加刚一边说一边把杯子拿在了手里,斟满了笑脸相迎把水递给马秀琴,眼神就在
马秀琴的身子上瞟来瞟去:真他妈肉欲,就是不知肉味儿比她咋样……脑海中浮
现出麦秋时的那一幕,登时下体就热乎起来,在马秀琴手指接触水杯时,许加刚
还不露痕迹地摸了一下:肉还真软乎。

  「这么客气,快坐下!」接过杯子,马秀琴客套着说,打量着这个小伙子,
看起来也并非混不交枪的人。「都应该的我!」许加刚嘿嘿一笑,扫了一眼许小
莺,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马秀琴的对面。

  只琢磨了一会儿许加刚就开门见山说了出来:「姑奶,我前些日子跟焕章发
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马秀琴看了看许小莺,她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愧疚,就用手搓起自己的大腿,
微微把头一低:「争吵本身都有责任,焕章也有错。」许加刚坐在椅子上,他前
探着身子把腰一弯,感觉似乎离马秀琴更近了一些:「总归是我的错在先,我跟
焕章哥解释的要请客的。」健美裤的条纹展现在许加刚的眼前,清晰而又透亮,
他把眼睛盯向马秀琴的私处,看到那里鼓肥鼓肥的,用眼神贪婪地剜着,假如眼
睛能撕扯一切:这要是趴在她的身上,还不爽死我?!

  「姑奶,这事儿多半还是赖我兄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并没有因为许加
刚是自己兄弟而偏袒,许小莺就事论事。「化解开了就好啦。」知道许小莺为人
厚道,本身实诚又赔了礼,也没有多大冤仇,所以马秀琴说得也挺委婉:「这么
好的年头,以后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抬起脸看向对面那个脸蛋红润的女人,许加刚连连点头:「是,应该把重心
放在学业上的。」学着杨书香的样儿把嘴角扬起来,扫向马秀琴的胸口,不禁心
潮起伏,蠢蠢欲动:好像她没戴奶罩,咂儿还真肥。美色当前,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加刚完全忘记了小树林里悲惨的一幕,或许应该说色心起来有些不管不顾了。

  「也该回去看看了。」看了眼时间,冲着许小莺说完马秀琴拾掇起一旁的衣
服往身上穿。这时,沈怡从外面走了进来,搓着手说:「从这吃吧!」许加刚摆
正了身子,望了过去,比较而言还是马秀琴较为丰满,于是又把头转了过去。
「哪能那样儿!」马秀琴笑着婉拒,身子一蜷,捡起了裤子,那样子就跟劈腿的
蛤蟆没啥分别,看得许加刚两眼放光,眼神就始终没开过马秀琴屄的位置。

  「分啥彼此啊,小妹楞会儿不也该回来了!」看了下时间,沈怡笑说道。
「晚上我再过来吧。」马秀琴如是说。闻听此言,许加刚忙撺掇起许小莺:「大
姐,咱也该回去看看了!」「就跟我隔了个墙头,你们凑啥热闹?」沈怡瞥了许
加刚一眼,笑么丝地说。「得看看炉子介!」在兄弟的召唤之下,许小莺麻利地
穿起衣服。

  「都现成儿的又不费事。」沈怡见挽留不住,改口说:「晚上可都过来!」
正要送她们出门,却给马秀琴拦住了:「他嫂子,你这穿得单薄,甭出来送。」
把沈怡推回屋里,和许小莺姐俩一道走了出来。到了院外,马秀琴跟许小莺打了
声招呼,径直走向一旁的茅厕。

  「刚子,走吧!」许小莺看到兄弟盯着马秀琴的背影,拉了拉他的手臂。许
加刚把脸转过来:「大姐,嘿嘿,我火大了!」那狰狞相吓得许小莺脸儿都变了:
「刚,刚子,你又要干啥?」「我想尿尿!嘿嘿!」凑近许小莺的耳边:「下面
硬啦!」说得许小莺面色绯红,结结巴巴:「回,回家说。」

  「你看你,脑子咋想的?」许加刚捂着下体,嗔笑:「等琴娘尿完的我再去,
啊,哈哈!」其结果就是许小莺看到马秀琴从茅厕走出来,兄弟就急不撩地窜了
进去,还从里面探头探脑,说话搭音:「姑奶,我老也看不到你回娘家。」

  「家里事儿多。」答复着许加刚,马秀琴冲着许小莺笑了笑。探出脑袋盯着
马秀琴的屁股,许加刚是一边解手,一边捋着下体,那抛物线就顺着马秀琴尿过
的痕迹铺了过去:「秀琴姑奶,回头你给焕章哥美言几句!」这许加刚来这么一
套,给马秀琴的印象并非像儿子所描画的那样可恶。回眸看了一眼,正看到许加
刚也在打量自己,就朝他会心地笑了笑。看起来比儿子要稳当一些,是故潜意识
里把他规划成孩子,并未过多留意别的事情。殊不知五分钟之后许加刚就把许小
莺按在了床上,暴露出其丑恶嘴脸。

  「咱的妈都跟你说啥来着,就记不住?二姐夫现在还躺医院呢,你忘啦?」
推耸着许小莺的屁股,许加刚质问着她。「小弟,你别再招惹是非了,嗯啊,她
们………」许小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们的啥?一个个的骚的不像
话!撅高点……哦……办不了杨书香我还办不了赵焕章?」

  「你,你消停会儿,嗯………」许小莺给兄弟顶得上气不接下气,期期艾艾
地哀求着,适得其反之下,换来的是许加刚更猛烈的冲击:「木头,你忘了妈都
不说的,也不知你跟谁一条心!」

  「啊……小弟你轻点……啊。」软言软语央求,几分钟不到许小莺就给弄得
服服帖帖,往床头一趴,咿咿呀呀再也反抗不得:「啊,顶到啦,啊,啊。」

  「哦,死鬼老爹走的早,哦,你还不维护咱们家人!哦,大姐,屄湿透了,
哦,舒服吗?」哼哼唧唧的,虽说这里有欺负的成分存在,但许加刚并非是一味
发泄着情绪。

  姐四个当中就数许小莺心软,听兄弟提到已故的父亲就更心软了:「没,咱
们总归,啊,总是一家。」把屁股抬高了,脑袋往床铺上一扎,闷声哼叫起来。

  「哦,这就对了,哦,咱妈帮我拿下的她,嗯,到时啊,不免得啊,还要你
来帮我的。」许加刚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闭着眼,脑海中幻想着夏天仅有的那一
次快活,心就彻底活奔起来:「晚上去沈怡,去怡家,啊。」

  「嗯,去,嗯去,可她是,是咱们………」尽管许加刚说得只言片语、含含
糊糊,但内里详情许小莺都清楚。父亲的早亡以及母亲的溺爱使兄弟变得越发无
法无天,连自己都在夏天让他睡了,近枝儿的一个姨还能跑得了?不过令许小莺
胆怯并且担忧的是,这事儿要是捅出去,柴文广会善罢甘休吗?

  「你甭管……到时候,嘶哦,就看我的脸色,嘶~爽啊。」朝着许小莺屁股
猛地一碓,许加刚操着他的公鸭嗓嚎叫起来:「不说晚上,啊,啊,都去怡家,
啊,啊………」搂紧了许小莺的屁股,他骤然加快了撞击速度。

  「连她,啊………」联想到兄弟在沈怡家的表现,她已经估摸出他心里的所
思所想了,但许小莺只来得及说了这么几个字就不行了,把头一扬,大声叫唤起
来,「小弟……给姐吧………」

  「现在的做局,啊,早早晚,啊,晚的我要,要把耻辱洗掉,啊,穿那么的
骚……肏你妈屄……骚货,我的肏死你………」疯狂撞击中,许加刚的脸儿扭曲
成了一团,只觉下体一阵抽夹,麻溜溜的就闭起眼来开始嚎叫,抽射时脑海中摒
弃掉某些不敢招惹的人,却同时勾勒出另外一个人来。一想到她那健美裤下的丰
腴肉穴,虽当时只是过了个眼瘾,却在无形中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在两手抓——
一面结交顾长风,一面又和杨书香摒弃前嫌——两手都要硬的情况下,这欲念就
越发强烈起来,而下体射出来的怂感觉也特别的多。

  许加刚伏在许小莺的身上持续了一会儿,直到鸡巴软下来,这才起身擦了擦,
把裤子提起来。见大姐屁股还在那里翘着,忍不住拍了一巴掌:「爽不爽?」许
小莺喘息着抬起头来,「嘤」了一声,感觉下体在流淌,忙拿来手纸擦抹,一边
擦一边小声说:「又不戴套………」

  「怕怀孕?到时就是说是我姐夫的。」爽过之后,许加刚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坐在椅子上回味刚才的激情,晃悠着二郎腿有些意犹未尽,便朝着许小莺说:
「晚上从那边的回来就再搞一次。」

  「越来越贪了。」不敢直接拒绝兄弟,许小莺埋怨了一句。她整理好衣服,
捂了捂发烫的脸,就听兄弟说道:「我的大姐夫不总不在家的吗,我这也是帮助
你的。」就见他嘿嘿一笑,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邪恶,撅起嘴来:「妈都快五十
的还不是总……嘿嘿,妈跟我说,结过婚的女人有几个不想要的?因为她们尝过
甜头,所以特别想要,就是嘴上的不说罢了。」

  「那,那你跟,也跟妈做那个?」关于母亲有没有跟自己兄弟搞过许小莺并
不确定,父亲死后就母亲的个人作风问题以及她对自己兄弟的那份溺爱,不能不
让人往那方面想。

  「妈给我捋过的,剩下的事情我跟你提过。」烟雾缭绕而起,许加刚一脸陶
醉:「柴鹏他妈肉味儿不错,只可惜当时的我是戴的套子。」

  许小莺上前捂住了许加刚的嘴:「怎么又提这个?可不许对任何人讲啊!」
惊恐之余还看了一眼大门口方向,确认门是关着的,这才心踏实。

  「要不是妈在酒里下药,嘿,我还尝不到怡的身子,渍渍渍,水多肉味浓,
真骚。」用手卜楞着许小莺的手,许加刚舔起嘴角说,「又没给外人讲,我还没
傻疯到那么白痴呢!」

  许加刚旧话重提,这当然是麦秋时节的事儿。当时沈怡回娘家帮忙收麦子,
私底下没少得沈爱萍的帮忙,忙利索之后就给叫到老姐家里,洗过了热水澡又给
叫到餐桌前,哪知道大祸临头。

  两瓶啤酒过后人便歪歪在桌子上。喊了数声不见沈怡答应,又用手来回推着
她的身体,不见动静,许加刚就在母亲沈爱萍的授意下,把沈怡抱到了屋子里,
以防万一还给沈怡拍了裸照,留作事发后的谈码。

  看着儿子瞪大了眼睛,着急麻火的样儿,沈爱萍上来就把沈怡的喇叭裤扒了
下来,内裤一脱,朝着许加刚努了努嘴就退到了堂屋里,又怕儿子留下证据,忙
叮嘱:「把避孕套戴上!」

  许加刚不明所以,忙问:「为啥?」「射进去总会留下罪证的,到时候说都
说不清楚。」他这才不情愿地拿出所剩不多的套子,戴在鸡巴上。

  玉体横陈晾在眼前,许加刚早就忍不住了,他往沈怡的身子上一趴,忽地想
到插进去可能不那么顺利,就喊母亲把润滑油拿来一用,待鸡巴上抹得油光水滑,
复又趴到了沈怡的肚子上,朝着她黑乎乎的下体一戳,几下就找到了穴口,一时
间呼吸紊乱、心跳加速,颤颤巍巍地呼唤起来:「姨,怡,我要肏你了。」身子
一沉,噗嗤一声插了进去,那一下只觉得鸡巴被肉屄紧紧夹裹住,说不出的爽快
感就传进了自己的大脑。

  「妈,柴鹏的妈的屄还真的紧……啊怡,哈,你外甥在搞你啊。」喉咙抖动,
鸡巴更在壮大,许加刚一边说,一边用手撑住了身体,看着身下不省人事的女人
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刚子,这事儿可千万别捅出介!妈只能这样帮你了。」沈爱萍爱子心切,
又怕母子做过头被小叔子发现,也只能用这个手段来掩人耳目了。其实除了肏屄,
她跟儿子该有的都有了,若不是顾忌最后一点颜面,儿子也懂事不纠缠自己,娘
俩还真就乱伦在一起了。

  「可惜不会叫,啊,要是有你的叫床声,我的死她肚皮上值了。」能捡便宜
上了沈怡已经是谋划已久的事情,如今得偿所愿,许加刚脑子里只剩下肏屄了:
「见天的搞我也不会说出去,妈,怡的喘上了,受不了的我。」见沈怡面赛桃花
下意识的哼叫,许加刚噎着脖子加快了起伏动作,几分钟不到就把童子身交代出
去,给了柴鹏他妈………

  那次的偷鸡得手对于许加刚来说——在沈怡的身子上前后做了两次,他一辈
子都忘不了那种令人发痴发狂的快感。而现在,虽说没再搞过沈怡,却总会在上
许小莺时给他拿来进行比较,尤其是今个儿下半晌没去踢球——才得以看到马秀
琴的骚样儿,许加刚骚动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借着之前所放的长线想要再
来个浑水摸鱼,哪怕有一丁点机会,他也想尝尝马秀琴的身子到底是个啥感觉,
想到将来有朝一日得了手,岂不是报了赵焕章抢走自己女朋友的一箭之仇了……

  「刚子,听大姐的,那太危险了,你,你要是想………」后面的话许小莺虽
没说全,但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富贵险中求,原本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
报复,可赵焕章抢的我女朋友还找人打我,我都成丧家犬了。」忍耐很久终于不
用再掖着瞒着了,说完许加刚又点了一根烟。见许小莺默不作声,许加刚嘿然笑
道:「老叔让我忍,等风平浪静的时候我就治治赵焕章,到那天基本上顾长风也
和我熟了,撇开杨书骚就一定能OK. 」

  「刚子,收手吧,难道你看不出杨书香和赵焕章的关系?还有姨的事儿也不
要惦记了,纸包不住火,到时候事发谁也帮不了你。」许小莺一脸忧愁,劝说兄
弟时不住摇晃脑袋。「我的双管齐下绝对专业。妈说过,被上的女人不敢嚷嚷,
因为怡跟咱家的关系,所以我也不好明面撕破脸提出来搞她,但是搞焕章妈就不
一样了。好了好了,瞅你挺大的人还不如我二姐三姐胆子的大呢。八字又没一撇,
她又不长来陆家营,哪有那么容易就让我搞,真是的!」反过来安抚起许小莺来,
让她不要担心自己。许小莺心神不宁地看着许加刚,叹了口气,在兄弟示意下扭
搭扭搭去做饭了。

【未完待续】